寒芒中,鬼头刀迎面斩下。
危急之时,李元芳左手拎着血魔的衣领子,右手夹钢刀挥出,两柄利器霜刃相击,迸出一片火花。
“敌人武功不弱?”李元芳心头一凛。
众人定睛一看,面前站着两个黑衣汉子,一人蟹面虎躯,手持鬼头刀,另一人身材高瘦,双手握持一柄铁棍。
在他们身后,还有上百名小弟,一个个都手持利器,杀气腾腾。
看这帮人的形貌和装束,陈处墨猜出了他们的身份:黑虎堂。
血魔看到这两人,眼睛瞪圆,目光里既有兴奋之意,也有羞惭之意,嘶声吼道:“王香主,张香主,快救老夫!”
拿着鬼头刀那王香主看到李元芳手里拎着血魔,先是一愣,旋即呵呵一笑:“令狐老哥,你还真是老了,连这几个狗男女都对付不了,还得咱黑虎堂的爷们出手。”
拄着铁棒的张香主也说道:“本以为令狐老哥把这几个人的脑袋拎出来,省得咱兄弟忙活,没想到竟然被人家制住了?这几个倒是硬茬子,难怪郭兄弟平日里狠巴巴的,还是被人家打得屁滚尿流,连舌头都被截了半截。”
听这两人如此说话,血魔又羞又气,无地自容。
李元芳皱眉问道:“尔等怎知我们要从这里出来?”
陈处墨摆摆手,示意李元芳不必再问了:既然血魔和黑虎堂都是一伙的,自己的行踪,黑虎堂想必早就知道了。
一行人走入崇庆客栈,就此不见踪迹,大概率是进到了血魔的巢穴之中。自己打废了黑虎堂一个堂口的香主,黑虎堂自然要报复。守株待兔,也不足为奇。
李元芳冷冷说道:“以多取胜?就凭李某手中这柄刀,管教你们一千个来,一千个死。”
王香主猛地一摆手,手下兄弟们两边散开,中间出现了两排弩手,前排半蹲,后排站立,三十架劲弩对准了陈处墨等人。
陈处墨眉头一皱:江湖帮派打斗,也就是刀剑互砍,很少用到军用的制式武器。这黑虎堂,并非只是欺行霸市、收保护费,还有军事组织的色彩。幕后老板,志在不小。
陈处墨干脆来个单刀直入,微微一笑说道:“李兄弟,且慢动手。出来混,无非就是求财而已,何必动刀动枪?陈某要见你们黑虎堂的总堂主。”
“总堂主他老人家身份尊崇,岂是尔等能随便见的?”张香主把铁棍一横,厉声喝道。
陈处墨一脸诚恳:“这位香主,陈某是个外地人,有些勇力,却没什么大追求,只想着赚钱养家。既然你们的同僚郭香主成了哑巴,陈某就想亲自面见总堂主,替了郭香主这个位置吧。”
王、张两个香主楞了愣神,对视一眼。王香主压低声音说道:“张兄弟,这厮说得倒也诚恳,莫非当真有投奔之意?”
“此人来历古怪,不可不防!”张香主犹豫未定。
王香主盯着陈处墨,缓缓说道:“你既然有诚意,就应先放了血魔老哥,我俩把你们手臂用牛皮绳索反绑了,带你去见总堂主。”
“痴心妄想!”
方芷寒心头怒起:照他们所言,被反绑双手,无力反抗,岂不是束手就擒,任人宰割?
“哎,娘子,若不体现出一些诚意,怎能取信于黑虎堂的诸位兄弟?总堂主宽宏大量,思贤若渴,定不会加害我等。”陈处墨一脸笑意,拽着血魔朝两人凑了过去。
一瞬间,两个香主的戒备心松懈了。身后的两排弩手也缓缓放低了手中劲弩。
李元芳皱眉,感觉不妥:若是陈处墨想到黑虎堂当卧底,多半会暴露身份,自投罗网。这个计划也太过大胆。
“呵呵,总堂主能得到几位英雄,胜过血魔这厮十倍。”两个香主咧嘴偷乐,自己若是有举荐之功,在总堂主那里也能受到重用。
“噗噗!”
两声闷响,两个香主咽喉各中一根袖箭,瞳孔放大,倒在地上抽搐。
“两个蠢材,陈某大好男儿,岂能投贼?”
陈处墨猛一摆手,李元芳、方芷寒、青羽纵身而上,也不废话,刀剑齐出,切瓜砍菜般屠戮黑虎堂成员。
“处墨,你够狡猾的!”方芷寒手中雁翎刀挥出,砍翻两个黑虎堂的帮众,扭头看着丈夫,出声笑道。
“与敌对峙,决不能有半分松懈。这两个蠢材武功不错,就是一时大意了。”陈处墨也拔出了腰刀。
慌乱中,一些黑虎堂的弩手及时反应了过来,十几套劲弩朝陈处墨击发,陈处墨把血魔拎起来权当盾牌。哀嚎声中,血魔被钉了七八根弩箭,眼见活不成了。
黑虎堂这次虽然有上百帮众,然而两个带队的香主死于偷袭,一时间群龙无首,混乱不堪。李元芳等人又是武功卓绝,不到半杯茶的功夫,地上已经横七竖八躺了三十多具尸体,还有十多个伤者在一旁滚来滚去。
青羽手中长剑频出:“须抓几个活口,问清白少卿下落!”
“杂鱼臭虾,炮灰而已,堂主不会让他们知道囚禁白芷月的地点。陈某猜想,定然实在黑虎堂的总堂口,旗峰山。”陈处墨答道。
黑虎堂的精锐帮众在冰雹般的打击下,乱纷纷地朝庙门口逃窜。
庙门口,寒芒闪处,血光弥漫,几个帮众翻身倒地。
定睛一看,却是范豪杰手持一柄朴刀,站在门口,堵杀溃逃的帮众。
“师兄缘何到此?”方芷寒惊问道。
自己跟着陈处墨进入客栈内白芷月失踪的客房后,吩咐范豪杰和那个解救出来的寡妇李氏在楼下等候,为何会出现在这里?
“我在客栈时,偶遇白马寺的沈少卿沈大人。他们见你们不知所终,也是心里奇怪,在这附近搜索。却听这座古庙里杀声大作,于是前来观瞧。”范豪杰解释道。
果然,不远处,沈有信手持长剑,意气风发,带着数十名白马寺精锐掩杀过来,擒住了不少黑虎堂溃兵。
“抢我人头。”陈处墨愤愤不平地想。

